【共和国文学记忆】背负土地行走的人 ——李佩甫《生命册》

内容简介:

李佩甫的长篇小说《生命册》作为“平原三部曲”的巅峰之作,不仅是他几十年来思想与艺术的苦修突破,也是见证中国当代社会转型的现实主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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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土地行走的人

——李佩甫《生命册》

1953年,李佩甫出生在豫中平原上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成长在这个三代不识字、唯一书籍就是半本皇历的家中,童年的李佩甫时常用一块糖或橡皮跟同学换书看,从字里行间感悟着生活的“沙盘”。而生长在这片风情迥异于黄土高坡的广袤平原上,他经历着也观察着这片土地上人的瞬息变幻。后来平原上的一草一木、民风情愫、悲欢离合与他独特的生命体验一起熔铸成了他作品中的驳杂底色。

李佩甫的长篇小说《生命册》作为“平原三部曲”的巅峰之作,不仅是他几十年来思想与艺术的苦修突破,也是见证中国当代社会转型的现实主义作品。《生命册》以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为背景起点,在“文革”、恢复高考、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改革开放的时代巨变中,描绘了近半个世纪以来城乡互动下的中国故事,展现出人们的精神裂变,从现实的隐忧中洞悉人的心灵危机,勾勒出平凡乡土生命的厚度与韧性。

正如小说中所写:“在时光中,一个称呼就是一个人的生命状态。当一个人的生命状态发生变化时,对他的称呼也随之而发生变化。”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吃百家饭长大的农裔后人吴志鹏作为“背负着土地行走”的一代,从乡村来到城市,由一名大学老师到北漂枪手、股市操盘手、上市公司负责人,曾经乡民口中的“丢儿”变成如今商场上的“吴总”。他和极具商业才能的“骆驼”抓住机遇,成了时代的弄潮儿。但身份地位的变化和物质的提升却羁绊了精神的自由,“骆驼”为了更大的经济利益,开始不择手段地操纵裙带关系。吴志鹏则在生活的富足中感受到了精神的空虚,也在欲望的吞噬中逐渐迷失。在这个声色犬马的社会里,精神道德失位后,心灵如何才能得以回归呢?

这要回溯到李佩甫创作《生命册》之初,他花费了好些年去研究土壤与植物的关系,观察植物离开土壤会如何生活。《生命册》这个名字就像是平原上的土壤,李佩甫以写植物的方式写人,塑造了手艺人“春才”、惯偷“虫嫂”等一系列典型人物形象,一起构成了平原上的人物群像图。主人公吴志鹏则像一株种植在平原土壤中又被移植到城市混凝土里的植物,现实的巨变让他心灵流离,使之切断了自身与大地的联系,而最终精神还乡的归路也许就在那片他背负着的、曾滋养他又让他想逃离的淳朴平原上。始终确信从人的性格和命运中可以洞见社会意识深层结构的李佩甫,在吴志鹏异化的人生轨迹中,种植了一粒在物欲社会中渴望引起精神救赎的种子,并显现出平原上人民深重的苦难意识,一种可以被践踏却生生不息的“败中求活,小中求活”的精神。《生命册》也因此荣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诚如茅盾文学奖的评委陈晓明所说,“《生命册》书写乡村生命在现代社会的困窘与脆裂,厚实的生活根基、浓郁的乡土气息、语言的硬实,使得这部作品具有不可低估的分量”。

这部跨度长达50年的个人心灵自省书,不仅凝聚了李佩甫大半生的人生储备,他光是创作就花了整整 4 年。很多个夜晚,李佩甫都像狼一样穿梭徘徊在街头巷尾,寻找那种“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的素材主题。其中,仅小说的开头一句“我是一粒种子”,李佩甫就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寻找灵感。在那一年里,他尝试过各种方式开篇,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为了寻找到恰当的表达,找到“指甲里想开花”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李佩甫索性回到老家的村庄,在那里兜兜转转。直到一天早上九点,他绕着村子转了一圈,蓦然发现在近3000人的村子里,除了一条狗,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碰上。现实与记忆中的农村形成的强烈对比,让他的情思在喷涌中付诸笔端。从一花一草的开合,书写至平原大地芸芸众生的生存状况、精神生态,吞吐着华夏民族5000年的历史沧桑,《生命册》这部蕴藏着生命真谛,又带有些许苦味的心灵史,在改革开放的新起点上,正如一杯香茗,由浓转淡,苦意回甘,将拥有更广厚的人生容量和更深邃的生命意蕴。

(刘艳亭)

【人物档案】

李佩甫

1953年出生,河南许昌人,作家。现任河南省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其代表作有《李氏家族》《金屋》《城市白皮书》《羊的门》《城的灯》等。2015年,《生命册》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

主编/白烨 副主编/卓今 湖南电子音像出版社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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