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拓荒精神

——潘鹤《开荒牛——献给深圳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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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出了实行改革开放的重大决策。1979年，党中央、国务院批准在深圳、珠海、厦门、汕头试办经济特区。

1980年5月，深圳经济特区正式成立。1981年 11月，深圳特区首先开始对部分土地使用征收费用，这个沉寂多年的小渔村终于被犁开荒，开启了城市发展的新篇章。雕塑《开荒牛——献给深圳特区》（以下简称《开荒牛》）所表达的破土开荒的精神，就是深圳不断开拓创新的城市精神。

深圳经济特区政府成立之初，时任市长的梁湘请潘鹤为特区创作一件标志性的雕塑。潘鹤敏锐地看到了深圳在艰难条件下的奋发前进、高速发展，决定为深圳市雕塑一头“开荒牛”。然而方案一出即遭到不少人反对，但市长梁湘却极力支持，他认为：“潘鹤的构思是对的，很深刻，很有现实意义。作为开拓者，尤其是我们这个特区的开拓者，难道不应当做这样一头埋头苦干、拼搏奋进的牛吗？……‘拓荒牛’正展现了我们改天换地的巨大力气与非凡自信！”于是，在市长的支持下，潘鹤完成了《开荒牛》这座青铜雕塑。

深圳经济特区成立初期，没有可以借鉴和参照的经验，一切从零开始，因此正需要一种努力钻研的开创精神。艺术家将城市需要的这种改革精神融进雕塑中，以黄牛踏实肯干、拼搏向前的步伐比作改革中锐不可当的发展势头，以生动的开荒牛形象传达城市建设中人的奋斗不息的精神状态。

《开荒牛》塑造了一头浑身用劲、肌肉紧绷，正在猛力拉动身后树根的公牛形象。公牛头部用力向前，四腿蹬地，呈稳定的三角形姿态。整座雕塑以写实的手法，准确生动地雕刻出牛的执拗与开拓精神。艺术家借牛这种人们熟悉的农耕文化元素，表现一种埋头苦干的奋斗精神。牛身后的树根，就像落后的封建思想，如不彻底铲除，必然会阻碍新生事物的发展。这座雕塑立于深圳市委大院前，一落成便受到一致好评，并获得第六届全国美展金奖。其所呈现出来的开拓创新精神也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拓荒者。邓颖超曾专门在《开荒牛》雕塑前留影，并语重心长地对当时的深圳市委领导说：“很高兴你们以‘拓荒牛’作为市委领导的精神，共产党员就要有这种踏实埋头苦干的精神，我看‘拓荒牛’应成为全体共产党员的座右铭。”

改革开放之初，建立经济特区的尝试具有一定的探索性，这与土地需要开荒异曲同工，国家的经济建设若没有开拓者勇往直前地尝试，就不会有所发展。关于这座雕塑，潘鹤曾解释说：马路上千千万万的拖拉机、推土机都是开荒牛；开荒牛后面的树根不是树根，是落后的意识、官僚意识、小农意识，盘根错节，如不拔掉这些根，将来不会有发展。不摒弃保守观念，思想无法解放。这头牛有一只前腿是跪着的，隐喻这一代人鞠躬尽瘁。拓荒者上下求索，不懈耕耘，为这片土地迎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开荒牛》不仅是城市文化品位和精神气质的体现，也是城市与国家历史发展的见证。艺术家将改革开放的精神凝聚在这件雕塑作品中，使人们感受到城市最鲜明的时代特征与历史文化传承，让人们在繁复的日常生活中感受到艺术赋予生活的意义：生活造就了艺术，艺术也成就了美好的生活。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代雕塑家，潘鹤用心紧贴时代，以艺术家的敏锐捕捉时代发展的内涵，表达自己对祖国的热爱。他的作品，真正地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发展，凝聚了一种精神。

改革开放40年，今天的深圳已成为全国第三大经济城市，2018年，深圳全年 GDP（国内生产总值）首次超越香港。没有改革开放的精神，没有敢闯敢试的勇气，没有冲破体制的创新，就没有今天的深圳，中国更不会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座城市高度浓缩了一个时代的精华，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缩影。

（易颖）

【人物档案】

潘鹤

1925年生，广东南海人。1941年师从“岭南画派”画家黄少强学习中国画，后在香港、澳门等地从事肖像雕塑创作。

1949年入华南人民文艺学院学习。历任广州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广东分会副主席，全国城市雕塑艺术委员会副主任等职。从事雕塑创作70多年，创作大型雕塑百余座，作品分别立于60多个城市广场上。曾获国务院授予的“国家级中青年有突出贡献专家”称号、全国总工会“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优秀雕塑家”称号等。2009年被中国国家画院授予文艺界首批“院士”勋号，获文化部授予的“首届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2010年获广东省首届文艺终身成就奖。代表作有雕塑《艰苦岁月》《广州解放》《开荒牛》《珠海渔女》等。

主编/殷双喜 副主编/丁澜翔 曾小凤 湖南电子音像出版社出品